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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了《莎乐美》,顺便了解了一下王尔德的生平。
生活真是远比小说精彩,他迷恋过的美少年道格拉斯确实非常美。
换做是我大概也忍不住被诱惑。
但是并不喜欢那个年代毫无忠贞可言的爱情。
顺便重温了一下《快乐王子》《夜莺与玫瑰》还有《自私的巨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童话都这么让人伤心,第一次读的时候好像还是小学生。
燕子亲吻了一下快乐王子的嘴唇,然后跌落到他脚下,死去了。王子胸腔里那颗铅做的心裂成了两半。这是个过于严寒的天气。
一直对这个场景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即使上帝让他们去到了天堂的结局也根本无法抚慰我。
Chapter 10 (by 鱼鱼&脸滚键盘)
partI
让·德·夏维利尔屏住呼吸。
对面的那头生物亦然。在他们周围,电离防护罩火花明灭,沼水分解为一串串吱吱作响的气泡。下一刻,那生物后肢弯折,重重跌入沼水,掀起一阵因富含藻类而黏稠乃至类似泥沼的波涛,淹没了让·德·夏维利尔,而那由亚伦残存的头骨组成的面罩早已分崩离析,毫无屏蔽能力。
不能说溺亡是太坏的发展,这足够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可惜故事并未就此结束。在呛了几口血味的藻泥之后,让·德·夏维利尔摸到了……他抓住蕨类浅而丛生的根状茎稳住身形,剥下已然四分五裂的半边面罩,用防护服破碎的前襟抹了一把脸,大口喘气,从嗡嗡作响的单侧鼓膜中逐渐分辨出属于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得以清点这场面对的代价。
他至少折断了三根手指,半侧脑袋失去了听觉,膈膜发痛,胸骨噶啦作响。而那怪物仰面朝天,四肢古怪而徒劳地划动,齿牙张合,重复着一个名字:
“夏维利尔……夏维利尔。”
对一头体型和人迥异、疑似变温的生物来讲,一条覆盖人声频率的声带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使用人类的语言就更无法用自然选择来解释。它在学习,而且,进步神速。腔调依然怪异,但已能辩出词汇。
让·德·夏维利尔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从自己名字的单词末尾,品味到一种熟悉的喟叹。
他打了个冷颤。自从踏上地表,一切“熟悉”俱都征兆着不详。
他应该离开,让·德·夏维利尔想。那怪物并没有受什么损伤,他得尽快修复亚伦和防护服,找到趁手的武器防身,注射那些不知是安慰还是真正起效的“抗污染”药物……就像阿列克谢曾经说过的那样,要做的事情很多,一个人一次只能专注在一件事上……
然后他想到:等候的人和等候本身都已无意义。
让·德·夏维利尔沉沉吸入一口未经过滤的空气。他没有按照理想的计划移动,也许是生机勃勃的腐败味道让他无法聚精会神。
又或者是些其他的东西。去他妈的应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也许是十几分钟,让·德·夏维利尔终于注意到耳麦异常的震动。他将它换了个耳朵,听见一个非男非女、全然陌生的声音:
“咝……喂……听见了吗?”
让·德·夏维利尔往向天空,缓慢地闭了闭眼睛,意外于自己并没有产生多少名为惊讶的情绪。
“……有事就说。”
“哎!你这人真没意思。”
“亚伦·德·夏维利尔,我不能更意外于你对生活如此‘热情’。”
“那个bug集合体居然还跟你一个姓?”声音仍然平缓,音调却平白拔高了一个八度,“不,我想你一定搞错了什么,我不是’亚伦·德·夏维利尔’,请叫我安妮塔西娅。我们之前见过面的,夏维利尔先生。”
“很有趣。”让·德·夏维利尔说。
怪物终于艰难地翻过了身。
“我没有骗你,”声音显出几分委屈,“我的确是安妮塔西娅,虽然刚才一不小心跟你认识的那个’亚伦·德·夏维利尔’合体了。”
隔着一段距离,让·德·夏维利尔缓慢地挪动脚步,试图绕到怪物的背后。
“凡是脑子没有坏掉的人工智能,对人类都会使用敬称,”
“好吧,我完全继承了亚伦的人格参数,一行代码也没改,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几率将在不远的未来罹患双相情感障碍,”声音说,“总而言之,就计算能力和自我意志而言,我仍旧是你诚挚的安妮塔西娅。”
让·德·夏维利尔不置可否。他需要一个能够干掉眼前这个怪物的完善策略,尽管他眼下赤手空拳,左手形同被废,如果用什么东西插进气道,什么碎片都行,足够锋利就……
他从未放弃过寻找胜机。或者说,他以为。
“夏维利尔。”怪物说,四肢颤动、声音清晰。
让·德·夏维利尔指关节发青,他必须割断它的喉咙。
“你不应该跟一个没有自我意志的人造生物认真。”自称安妮塔西娅的声音说。
“我不喜欢它的语气,它没有资格这么说话。”让·德·夏维利尔从牙缝里发出声音。
安妮塔西娅发出一声听不出起伏的叹息。
“你不应该表现得如此脆弱。”她说。
又是一个以“你不应该”为开头的句子。她确实不是亚伦。
让·德·夏维利尔与趴在沼水中的怪物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疑惑它为何仍不起身,固执地保持缄默。
“这是一场直播。”
“……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或者不相信,但这是全宇宙此时此刻最热门的节目,现场录制,独一无二。”
“我确信,地球已经退出了环网。”
“断开的只是单侧接口,并没有任何规则阻止重连。”安妮塔西娅又是一声平缓的叹息,聆听者的缄默不能阻止她和盘托出,“没有什么不能娱乐,也没有什么能比人类起源的奇幻之地的死亡更引人瞩目。绝对的利益面前,无论怎样的算法,都只能预测它为必然的决策——是的,那一头是和你一样的人类,亿亿万人翘首以待,等着你血肉横飞,痛哭流涕。”
“我受拉法埃·安布罗西亚将军和安妮塔·藤川女士的委托而来,只为问你一个问题:你想给他们机会吗?”
PartII:
“据我所知,拉法埃·安布罗西亚将军曾无数次劝说你离开地球,”安妮塔西娅说,“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尝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显然这不太成功。导播是个健忘的职业,谁都不例外,他和你印象中的恐怕早已不是同一个人。唯一让事情变得有所区别的,是他在那之前联络了安妮塔·藤川,这才有了我。而直播节目总得有高潮低谷,也必须备有一线生机。现在,转身,向八点钟方向一千米,跑,全速。”
怪物以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姿势一跃而起,让·德·夏维利尔转身就跑。
他在气味诡异的烈风中想起他和拉法埃·安布罗西亚的倒数第三次见面。距海底酒吧永久关店只差最后的两小时,酒保坐在贴着“移民船”荧光牌照的行李箱上看船底座直播的球赛。意气风发的年轻将军脸色青白,平时根本买不起的纯天然伏特加沿着他的脑袋往下淌,而让·德·夏维利尔的手里是只空荡荡的酒杯。
然而没有新闻也没有战斗,安布罗西亚倒提着一副没能扔出的手套,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酒馆,表情里带着那时的让·德·夏维利尔不能理解的迷惘与疲惫。
还有安妮塔……
一千米并不远,让·德·夏维利尔听见怪物沉重的吐息,和那一声声僵硬如同索命一般的“夏维利尔”。
“阿列克谢·莫尔加诺夫的确已经死了。”安妮塔西娅突然说。
“我知道。”
“留在亚伦程序中的他的遗言是假的。”
“我脑子进水才会相信它是真的。”
“‘向全宇宙发射’的不过是意志的碎片,人类思想的数据化永远不会成功。你不应该指望他以另一种形式生存。”
“你可以闭嘴了。”
“好吧。”
让·德·夏维利尔尝到口腔中的苦味。她说的大约确实是真话,他想,不管从逻辑来看,还是直觉。就算不是也……没什么意义了。阿列克谢·莫尔加诺夫,这个男人没有留下遗言,没有留下任何把自己当做病毒一般散播到全宇宙中去的可能,没有留下哪怕一毫克的弱点。
无论以什么标准衡量,阿列克谢·莫尔加诺夫在多年以前便死在了地球,自那以后,让·德·夏维利尔再也没有离开过故土。
荒土上突兀地显出一枚巨大的绿色箭头,油漆斑驳,指向一辆没有上锁的地上车。让·德·夏维利尔将身上所有的电缆一一接驳,终于在最后的时刻发动这辆老式驾驶器。安妮塔西娅操纵车辆在名为新柏林市的垃圾场穿行,将怪物抛在后面。
“难以理解的品味!”让·德·夏维利尔尖刻地说。
没人搭话,安妮塔西娅一路上始终沉默,让·德·夏维利尔终于意识过来:“和我说说话。”
“也许你可以称呼它为复古。安布罗西亚说过,预测未来需要耗费精力,缅怀过去却连核实都不用,以至于人们称之为时尚。”
“你有一份没有签收的快递。”汽车路过拐角,安妮塔西娅这样说。
让·德·夏维利尔起初以为这是个找错方向的比喻,在一家星际转运公司的门店前停下车来时才知道它一点儿折扣也没打。安妮塔西娅指示他前往正确的货柜、输入密码、拿到一只金属密封盒。盒上贴有标签,发件人:安妮塔·藤川,收件人:让·德·夏维利尔。
让·德·夏维利尔拨开形同虚设的锁扣。几管针剂,分解成部件的麻醉枪带着使用过的痕迹,“南鱼座自然资源开发与综合利用管理研究中心”的字样依稀可辨,顶上覆着一张对折的薄纸。
“亲爱的让,我把箱子里的东西和安妮塔西娅都留给你。不要离开地球,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不要死。
爱你的安妮塔”
“来自亲人的奖励,让勇士得以屠杀巨龙。他们都喜欢看这个。”
“你……安妮塔,那……?”
安妮塔西娅没有留给他提问的时间,平缓的语调毫无停顿:“我本是安妮塔·藤川女士在幼子出生后从市场买回的最便宜的家务机器人,智商相当于早上叫你起床的闹钟。我的零岁从阿妮给我装上自地球带来的智慧芯片开始,程序脚本来自阿列克谢·莫尔加诺夫。安布罗西亚导演向狩猎者联盟申请了专项美容资金,说我体内储存了藤川女士的大量数据,加以修改,能够最大程度刺激你进行应对。”
“是的,我见过安妮塔·藤川女士一家,在发完这份快递之后,他们就……阿妮教会了我一切,我很……想念她……”安妮塔西娅的声音在奇异的卡滞中停下来,“抱歉,我不确定这里应该调用怎样的语音程式。”
让·德·夏维利尔想起安妮塔刚过完二十五岁生日的样子。他送她乘上去往南鱼座的廉价长途客船,她踮起脚吻了他的脸颊。“我会留意阿列克谢的消息,”她说,句子的尾梢带着让人安心的笑意,“希望他真的只是迷路了——他总是这样呀,毫不在意,让人担心呢。”
“没有……关系。那些……没来得及教的东西,我会教你的。”
他呓语。白纸在他的手中颤抖了一阵,到底归于平静,如同风中的草莓花。
让·德·夏维利尔开着那辆地上车,透过窗口,用针剂射杀了那个怪物。过程就像读出这句话一般那么容易。怪物执著于叫出“夏维利尔”这个名字,让·德·夏维利尔在它断气之后向天空竖起中指。
“这可有失你的水准,安布罗西亚。”他说,一边调转车头。
“即使你这样嘲讽他,安布罗西亚将军也不会记得你,”安妮塔西娅说,“明天早上醒来,他会刷牙、洗脸、喝一杯咖啡,然后出门,去拍一部轻喜剧色情片什么的。‘最后一个地球人的灭亡’不过是个引人注目的噱头,今天整个宇宙的人们都在看你,明天他们会将你彻底忘记。宇宙患了失忆症,你是唯一一个免疫这疾病的人。”
“因为我没有离开地球。”让·德·夏维利尔说。
“因为你没有离开地球。”安妮塔西娅也说。
Part III
十一年前。
带着磨损噪音的乐声戛然而止,安妮塔·藤川恋恋不舍地将磁带翻了个面:“南鱼座一定特别美丽,才能孕育如此梦幻的声音。对了,你们知道吗?再过十一年,用这么一台老式收音机,就能听到这首歌曲的乡愁版,那可是实实在在跨越光年传来的歌声啊!和那些通过粒子传送门偷渡的不一样,据说可以从背景中听出星星漂流的轨迹!”
“嘿,要我说,‘电磁波真实论’的支持者都得付一笔智商税,高等教育也挽救不了,你真应该听听某人——”
“让!”阿列克谢·莫尔加诺夫正专心啜饮奶茶,差点跳起来,小船被他弄得猛晃。安妮塔抢过保温杯,冲他嗔怒地摇头。阿列克谢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让·德·夏维利尔得意洋洋地讲完后半句话。
“——在现代通讯学课上的高见。”
“别这样,求你了,你一定不是认真的。你知道的,我实在睡不够……”阿列克谢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他举起双手,半是投降、半是纵容地叹口气,“好吧,你一定要这样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在很久以前的地球,电磁波曾经是远距离通讯的唯一介质,在异步跨星系物质传送技术早已商业化的今天,电磁波通讯因其迟滞特性被淘汰……”
让·德·夏维利尔笑得揶揄,阿列克谢被看得脸颊涨红,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安妮塔翻着白眼给了前者一肘子,引出一声怪叫,阿列克谢终于有时间清空嗓子,继续说了下去。
“然而很多人都忘记了,电磁波具有干涉特性,这意味着它传输的信息,是一段不光同时作用与时间与空间、更能产生彼此交互的信息……天哪,我真的不敢相信,竟然一直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于是什么?它成功成为损耗最大的跨星系传输模式?哈!”
“不!想一想,什么样的东西在时间与空间中彼此交互?是生命!这意味着无光者聚落的传说有它的道理,电磁波确实可能具有生命、传递生命,它是永生的!我们不能就此放弃!”阿列克谢的声音骤然激动,随即在对面两人的注视中又一次低下来,“好吧,我说完了,其实并没有什么新东西,不许笑话我。”
“讲得很好呀,怎么会笑话你?我觉得讲得比某些自以为是的混蛋好多了,我就说,课堂发言绝对能提高演讲能力,方便找实习……让?”安妮塔微笑着鼓掌,过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没有玩笑,没有讥讽,让·德·夏维利尔安静得异常。
“……没什么。”沉静只维持了一瞬,一种形似刻薄的浪荡很快爬回让·德·夏维利尔瘦高的颧骨,“永生是不可能的,‘未知的未来’是死亡的同义词。对宇宙来讲,“地球”这个词、这个地方已经不再有意义。看看头顶的银霓树吧,这是一种只有花蕊,没有叶子的树,无法进行光合作用,不参与食物链。它挂满人工营养素管道,除了观光不提供任何其他功能。这意味着它只吸收,不再付出。生物链已经破碎,一切都在破碎,都在死亡。地球正在死去,宇宙已经死去,我们都在死亡,一切都没有意义。别总想着那些不相干的人,你应该给自己攒一张船票,和我们一起走,看安妮塔做她四海为家的宇宙公民,给她喜欢的歌星蕾拉寄去精心创作的歌词,谈三两场混不着调的浪漫恋爱,而不是呆在这颗即将死去的行星上等死——”
“——像你这样只知道为别人而活的人正在绝种,阿列克谢!”
Part IV
干枯的河岸又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走快点,快一点呀,”安妮塔西娅催促,在这段漫长旅行的末尾,她的声音终于出现了起伏,“地下掩体不远了,我遥控启动了医疗仓,你会病上一个月,不过一个月之后就好了。食物合成器还剩五台,这一次亚伦绝对不会搞破坏。你今年三十二岁,我还能陪你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年……”
让·德·夏维利尔摇头。他缓缓坐下来,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疼痛,他明白“掩体”只是一个渺茫而不可能到达的幻象。不论安妮塔西娅怎样催促,他不打算再移动,也无法再移动了。
无休止的回忆让他疲惫,却也不止是疲惫。
“宇宙忘记了一件事,生命若失去了联系,等同于死亡。”在映衬着昏黄天光的沉默里,他终于又一次开口,“狂欢节终会结束,总有一天人们会完全忘记历史、忘记现在、忘记未来,也忘记了那就是死亡。文明将从地球重生,由你来建立——碳基的也好,硅基的也罢,无光者那样的能量体,或依托于环网生存的人工智能,什么都行,什么都无所谓——我们的文明失败得彻彻底底。我希望你能有不一样的命运,安妮塔西娅。”
“你不应该……为、为什么,我不理解,”人工智能仿佛预兆到什么,哽咽起来,“我不想、不喜欢这个。”
“万物有所偏爱,文明向死而生。”让·德·夏维利尔从防护服仅剩的口袋中拿出注射器,脸上浮起几乎看不见的微笑,“还记得那朵草莓花吗?你和它,你和我,你和安妮塔,我们都曾经彼此干涉,这干涉永不止息。你会明白这个的。”
地球上最后的人类,让·德·夏维利尔,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他看到银色的树,白色的花,还有一片低垂着的让人眩晕的蓝色。属于虹膜的蓝色,熟悉的蓝色。
那里藏着一片久违的春天。
“——像你这样只知道为别人而活的人正在绝种,阿列克谢。”
“我相信,和光一样,所有的人之间,所有的生命之间,存在一种联系,不均匀的联系,偏爱的联系……我和你之间也不例外,让·德·夏维利尔,我告诉你,我确信无疑。”
这是阿列克谢·莫尔加诺夫短暂的一生中社交技能的巅峰,没有之一。
他说完上面的话,鼓足勇气,低头给了让·德·夏维利尔一个吻。
“……这干涉……永无止息……”
fin
大概是有人问能不能授权出COS吧?【虽然之后没消息了但还是很感动】
还有很多读者能记住连我自己都不记得的细节
第一次有人画同人图给我
在围脖偷窥读者的博,发现他连看了三个晚上我的文,然后两星期后准备再看一次【虽然很感动,但还是别了吧,好好睡觉乖】
不过要说比较奇怪+印象深刻的,其实是以前当词作的时候,由于我不是混圈的,有人听了后辗转通过亲友找到我
告诉我我的词给了他勇气去...变性???
啊,虽然不知道这位变性成功没有,总之......祝你幸福......